童年旧事——二嘎

淘气是孩子们的本性。

一个人自从妈妈的肚腹中降生起，便嚎啕大哭着诉苦世界对他的不公，饿了他哭、冷了他闹、就是没人陪着他说说话，他也会给爸爸妈妈一点颜色看看。稍大一些了便想着法子的给爸妈搞一些恶作剧，好像是故意给家长们对着干似的。

大院里最最调皮的孩子非二嘎莫属了。

清晨他纠集一些孩子们把院子里的公厕便坑都早早地占满，还煞有介事地攥着小拳头装做解手的样子，一蹲就是一个来小时，后来的人们一个个只能是夹着裤档干着急，孩子们却闷着头偷偷地笑，然而就是不起来。年轻一些的看到这种情景往往是小跑着去选择另外厕所，岁数大一些的白叟们往往会被他们憋的便在裤子里，这时二嘎他们才会一哄而起笑闹着跑出厕所。

放暑假的日子里，爸妈上班后，二嘎就早早地从家里拿一块塑料布铺在大树底下盘腿坐在上面，脸上涂抹着腮红，嘴唇也涂得红红的，头上裹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那种老式的经常在戏剧里看到的老年妇女裹在头上的绣着各色图案的裹头布，而他露出来头发却胡乱扎成一个朝天锥，耳朵上钳着各式各样的耳环，一只手拿着铜铃，一只手胡乱地在面前抖动，微闭着双眼嘴里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今天大仙儿要显灵！”即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会这样不绝地反复的念叨下去。往往在他独自默道纷歧会儿身边就会围拢一大圈孩子们，二嘎渴了的时候他就相应地念道：“天灰灰！地灰灰！大仙儿现在想喝水！”他的那帮小兄弟们就会给他端来一茶缸子凉水给他。想吃糖了他就念道：“天荒荒！地荒荒！大仙儿现在想吃糖！”院子里围着他看热闹的小孩子们有的就会从本身口袋里掏出妈妈留给本身的糖果扔在二嘎的塑料布上，你不给他糖果他也不急，仍是那副微闭着双眼的装神弄鬼的模样。等快到晌午大人们即将下班的时候，二嘎会不适时宜地收拾起他的全部家当，向围在他周围的孩子们说：“好了！大仙儿该休息了，明天继续，不外你们可要向大人多要些糖果，要不大仙儿演出起来可没力气。”说完他就和他的那些小哥们分糖果吃去了。

星期日的一天，张家大哥要结婚。妈妈让二嘎拿着特意从商场买来的双层搪瓷便盆，本身拿着两床织锦缎被面去参加婚礼（你可别小看那便盆，在当时每家没有卫生间的日子里这可是最实惠的结婚礼物）。二嘎跟在妈妈身后随手就把便盆戴在了本身的头上。妈妈在前头走，二嘎头戴便盆紧随在妈妈身后走着正步，活像英国女王白金汉宫门前的卫兵一样神气，二嘎向看他耍活宝的小伙伴们一招手，几个小哥儿们有的头戴破痰盂，有的头戴柳条帽，还有的敲打着破簸箕一顺流的排在二嘎身后踢踢踏踏的迈着正步开进了张家。待客的人看到来了大“部队”赶紧吩咐张家：“快去！再买十斤糖果来，这个嘎小子可是个难对付的主儿，大喜的日子可别让他搅了局！”张家连忙打发人到商店买来了很多糖果分给了这些小孩子们，算是把他们打发走了。

晚上他又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张家看大人们闹洞房，人多喜庆也杂乱，二嘎也不懂闹洞房是咋回事，他就把口袋里都装满了花生瓜子和糖果钻到床铺底下大吃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嘎感觉洞房里没有了嘈杂声，伸出头去一看，柔和的灯光亮了起来，来宾们都已经撤离了，洞房里只剩下了新郎和新娘的暗暗话。

新郎：“忙活一天了，我们睡吧。明天走亲戚还得起早呢！”

新娘：“我早就想睡了，那么多宾客我怎么好意思说呢？”

新郎：“那我们睡吧！”

新娘：“我还想小解呢！”

新郎：“那快去吧！不消出门的，我把便盆已经拿到床边了。”

新娘：“不嘛！人家要你巴嘛！”

新郎：“巴？哦哦哦！好好！我巴你！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我就不消练习了。”

二嘎轻声细语地插嘴道：“没羞！没羞！没羞！那么大人了还让人巴尿！”

床上一阵索索作响，二嘎在床下看到了张大哥的两条大腿垂到了地上，随着一阵哗哗的声音从床上飞流下一股“清泉”，二嘎知道那准是新娘子的小便。他捂着嘴“吃吃”地笑着生怕笑出声音来。忽然水流一偏就击到了便盆的边缘上，而且冷不丁的飞溅到了二嘎的脸上，二嘎摇着头随口大声说道：“呸呸！尿外边啦！尿外边啦！”原来静暗暗的洞房里只有温馨甜蜜的暗暗话，新郎和新娘万万没想到会出来个第三者的声音，新娘一惊，新郎手一哆嗦，只听啪的一声响，新娘子就被扔到了地上。出现这样的结果可是二嘎所没有想到的，就在这简短寂静的空档的一霎那，二嘎连滚带爬地打开门跑出了洞房……

第二天一大早二嘎拿着他“跳大神儿”的家伙什儿刚出门就被张家大哥堵在了院子一个角落。

“嘎子！我问你！昨天晚上干吗去了？”

“睡觉哇！”

“睡觉以前呢？”

“吃饭啊！”

“吃饭以后呢？”

“玩儿啊！”

“去我家没去？”

二嘎知道搪塞不外去了，只好回答道：

“去啦！”

“听到什么啦？”

“……”

“说啊你！”

“我只听到刷、啪、哗的响声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哥你笨啊！刷是嫂嫂让你巴出尿来了，啪是你把嫂嫂扔在地上了，哗是便盆的尿流了一地，……”

听着二嘎绘声绘色的磨道，张家大哥羞红的脸活像猴屁股，急忙打断二嘎的话头说：

“别说了！别说了！我问你！你都看到啥了”

“我看到嫂嫂摔在地上就像一个腿掉毛的小肥猪躺在地下……”

“你个小坏蛋！还说还说！看我不告诉你爸爸妈妈去！”

二嘎惹了祸最怕爸爸处罚他，爸爸既不打他也不骂他，上班后把屋门一锁窗户一钉，二嘎也就没橛子撂了。

二嘎原来想一跑了之，听张大哥要告诉他爸爸昨天晚上在洞房发生的事，二夹立马站住了脚步。

张大哥说：“要想不让我给你爸爸妈妈学舌，我只要求你把昨天的晚上发生的事全部忘掉，不要给任何人学说，那我就放你一马。而且我还奖励你一大包巧克力，你看怎么样？”

二嘎见有这么好的事儿，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连忙说：“好好好！大哥你安心！我包管给谁也不说昨晚的事儿！不外嫂嫂没事儿吧？”

张大哥说：“还说呢！屁股上摔的青紫印现在还没下去呢！”

二嘎说：“那可不怪我，只怪你没端好嫂嫂。对吧！”

张大哥说：“别说了！你就别说了啊！让你忘掉你忘了？给！巧克力！忘了啊！别再提这件事儿了啊！”

二嘎接过那一大包巧克力答应着：“好的！我今天必然把那件事忘掉！”说完一溜烟的跑着找他那帮小哥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