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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妖妻

楔子

“请让我化为常人吧。”

“可是这样,你就不能长生不老,容颜永驻了。”

“若他会变老死去,我纵使活上千年又有什么意义。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和他像寻常夫妻那样,一起走到白首而已。”

“你要知道,世事变化无常,也许,你们无法相守到白头。”

“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不悔?”

“不悔!”

01

暮春三月,山间,桃花纷飞……

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的甜香,此间最大的桃树下,不远处,坐着一个丰神俊逸的男子,白衣胜雪,面前摆着一副画架,他正全身贯注地绘着眼前这片醉人的春色......

片片花瓣时不时落在他的肩上和轻轻飞扬的发丝上,又随风飘走......

突然,一片火红的颜色映入眼帘。

粉红桃树上怎会出现这般颜色?

讶异之下,他走近一看,一个极美的女子倚在枝干上睡得正香。红衣如火,落下的衣裙随风而动,这般场景当真是美如画!

许是桃花开得茂盛,他一时间竟没有发现她。

这是谁家的女子?怎地跑到山间来?

女子似乎梦见了什么,嘴角一抹微笑慢慢晕开,阵阵微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美得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

荀攸看得呆了,竟有些不忍去打破这片宁静。

突然,女子一个翻身,便从树上滚落下来,惊落片片桃花。

“啊!”许是失重惊醒了她,女子不由尖叫出声。

荀攸下意识上前接住了她下落的身躯。

女子很轻,荀攸很轻松便将她接在怀中。她美丽的大眼中惊惶未定,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在看到荀攸担心的面容后,她的眼里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越发楚楚可动人。

荀攸以为她是受了惊吓,放下她,安抚道:“姑娘莫怕!”

女子眨了眨眼,隐去眼中的泪花,行了个礼,道:“梅襄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荀攸作揖回道:“在下荀攸。”

原来你这一世叫荀攸……

两人互相望着,一时间竟无言,气氛尤其......尴尬。

“咳......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处?”荀攸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了这话,梅襄眼眸中又腾起水雾。

原来梅襄自小与父母隐居在这山中,只在父母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尘世之事,便越发向往到人间看看,无奈父母不同意。

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直到前几年,父母先后离她而去,她一个人甚是孤单,便思寻着来人世间走一遭。无奈从小是路痴的她,走了没多久便迷了路。本想是到这棵桃树上看看地形的,谁知一不小心却睡了过去。

“姑娘可还有其他亲戚?”

“......”梅襄摇头。

“姑娘可还记得回去的路?”

“......”仍然是摇头。

“......”

“如此,姑娘可愿跟我走?”

梅襄眼眸一亮,美丽的大眼望着他,“公子当真愿意收留梅襄?”

荀攸看得一怔,“在下家中虽不是富可敌国,但还是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你暂且住下,一边游玩,我帮你寻回家的路。”

02

荀攸从山里带回来一个美女!这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镇子。

左邻右舍,父老乡亲,纷纷以买画的名义前来拜访,实则为了见上美女一面。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梅襄这般美的女子。在感叹她的美丽之外,又羡慕感叹荀攸的运气着实是好,这么漂亮的女子都能让他遇到还带回了家。

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更有甚者,也时不时去那山间溜达溜达,期待着和他一样的艳遇。

这些荀攸梅襄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时间,买荀攸的画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也渐渐有了些名气,这其中也有梅襄的功劳,经过她的一番指点,画面竟鲜活起来。

渐渐也有真是慕名来买他画的人。

不管对什么,人的新鲜感总是会过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不来了,除了一个人,荀攸从小到大的好友――萧引。

他不仅成天缠着梅襄,还跟她说荀攸小时候的囧事,每次弄得荀攸一个大红脸。

荀攸的父母早年便去世了,他酷爱作画,时不时便去山中画这花花草草。明明父母给他留了一大笔遗产,却还要靠卖画为生。

萧引一直觉得他的画能卖出去,是因为他那张好看的脸,不然为什么他的顾客大多是女子?

其实萧引哪里知道,荀攸他卖画并不是为了钱,他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画而已。

忙了一阵子,荀攸想起当初说要带梅襄到处看看的,倒是萧引每天带着梅襄到处玩......

眼看着萧引看梅襄的眼神一天天热烈起来,荀攸也有些着急起来,要是......要是梅襄喜欢上萧引......

荀攸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这个花一般的女子了。

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给万物镀上一层朦胧的银灰。

夏夜的风是令人期待的,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

如此良辰美景,正适合表白。

“梅襄,你可愿让我带你游遍天下,看这世间繁华,赏尽人间美景?”朦胧的月色下,荀攸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他以前虽是花心,但从来没有想过与哪个女子成亲。荀攸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

不远处的柱子后面,荀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禁放轻了呼吸,等待着梅襄的答案。

他多怕她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若是那样,他该怎么办?他早就喜欢她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她的,也许,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

“可是,已经有人答应带我看遍天下了......所以......”聪颖如萧引,如何不懂这委婉的拒绝,如何不知她口中的“有人”是谁,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如果,他比荀攸早些遇到她,结果会不会不同?

可是很多事情没有如果,有些事情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

萧引黯然离开,荀攸想,他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了。

“表白这种事情竟然还要我一个女子来......”梅襄望着荀攸所站定的方向哀叹了一句。

料想她看到了自己,荀攸这才不得不从暗处走出来。

“那求婚这种事情就别再让我来了......”

“呵......”荀攸轻轻拥住她,鼻尖萦绕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梅花香......

他想,幸福便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吧。

03

“这狐妖啊,为了报恩,便化作一绝色女子,来到书生的身边......”一个老头鹤发童颜,身着灰色长衫,手执折扇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怪谈,时不时还摸摸雪白的胡须,可爱又滑稽。

难怪他这里这么多人。

荀攸和梅襄坐在前排,他宠溺地望着身旁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的女子,伸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糕点的碎屑。

自他们成亲后,荀攸便带着梅襄一路游山玩水到了京城。

如今来到京城已经一个月有余,吃遍了京城的美食,还听了戏曲,看了皮影,可梅襄对这评书情有独钟,每每听到动情处,还不禁洒下几滴泪花。

“最终这狐妖失了妖力,化不成人形,并且再也不记得书生了。”

故事结束了,人群中一阵寂静,似乎还沉浸在故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失了所以妖力?再也不记得书生了?

这种事情,记得最清楚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吧。

“唉,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梅襄嘟囔着。

现在,她的情感似乎也丰富了些,人真是多愁善感。

“傻瓜,人妖殊途,又如何能厮守终生呢?”荀攸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慰道。

人妖殊途?梅襄忽地像是想到什么。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双美眸认真地看着他,道:“相公,你讨厌妖吗?”

“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按这说法,我自然是讨厌的。”顿了顿,又道,“与其说讨厌,倒不如说是害怕。”

“相公,也许妖也有心地善良的呢?”

“娘子,你莫不是听书听多了......”

梅襄眼里浮现一丝哀伤,还有一丝害怕。

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发簪,那是一朵火红的梅花,隐隐泛着流光,简单却很精致。

红老已经开始讲第二个故事,而梅襄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故事了。

若是,若是,他知道她是......

“妖孽!”

心里咯噔一下,梅襄往荀攸的怀里靠了靠。

抬眼望去,不知何时,台上多了一个青衫道士,四十来岁的样子,蓄着长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此刻正拿着一把桃木剑指着红老。

此人道行不低!

众人一片茫然,梅襄暗道不妙,因为只有她知这红老是妖,且他不是这道士的对手。

若是她出手帮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梅襄抬手摸了摸发簪,看了看荀攸,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对不起,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人。

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势,红老一个跃身撞开窗子便逃出。

青衫道士亦执剑追了出去。

“啊!”只听一声尖叫。

“不要!”红老中了那老道一剑,幻术消失,变成一美丽的女子,胸前的伤口汩汩地流着鲜血,在白衣上展开一朵血色的莲花,妖异而触目惊心。

道士想再补上一剑,一个红衣女子却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正是赶来的梅襄。

“你做什么?快让开!”

“不准杀她!”

“你疯了吗?她是妖!”

“我只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做过恶事。是妖就该死吗?”通红的脸颊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你......”

“娘子!老道,休要伤我娘子。”荀攸气喘吁吁跑来,她的娘子跑得太快了!

他挡在她的前面,保护欲极强。

“啊!竟然是狐妖!”人群纷纷退后一步。

梅襄转头望去,小小的狐狸,白色的毛发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身受重伤的她还坚持地往前爬着,染血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她要到哪里去?

狐妖已经被打回原型,心口上的那一剑也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确定狐妖必死无疑,道士转身便离去。

周围的人也想起这红老虽是妖,但是他并不曾害过任何人,很大程度上还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乐趣。

现在看这惨状,竟纷纷不忍再看,相继散去。

唯梅襄一直跟在她的后,梅襄跟着,荀攸自是也跟着。

不知爬了多久,红老终于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就那样趴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的男子。

那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此刻坐在案前,教授着他的学生......

树下的血狐狸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梅襄仿佛看到,她是笑着死去的。

明明一剑穿心,她却还坚持了这么久......

她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啊,最后一面,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这让她如何不坚持?

可是,她这般的坚持,他可知道她爱他?

此情此景,还是真是让人很无力,尘封已久的记忆纷至沓来......

05

雪花飘飘,极尽绽放的黄色梅花,白衣如雪仿如谪仙的人……

她本是一株生长在普通人家小院中的腊梅花,不知何时生了灵识。

他是住在这小院的病弱公子,他最喜欢做的便是站在窗前,一笔一画地描绘她最美的身姿。

她亦是他单调的生命中唯一的风景。

“笙儿,你身体才好一点,怎么又起来了?快去躺下!”

“娘,我已经好多了。”幕笙无奈,自小就缠绵于病榻,他这弱不禁风的身子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

“等你再好些,爹娘就去给你提亲,王员外家的女儿……”

“娘......”慕笙苦笑,“我这破败的身子,不知还何时就......就不要祸害人家姑娘了。”

“笙儿……”她抹了一把泪,无言。

要不是她怀他的时候中了毒,让他在娘胎里就落了病根,他何至于自小就身患恶疾?

因为体弱,别的孩子也不愿意跟他玩,甚至还嘲笑他是“病秧子”。等大了一些,自己便独居在这小院,极少与外面接触。

“娘,你看。我的画是不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案上摆着的是一幅刚刚画好的腊梅花,黄色的小花,墨黑的枝干,飘飘扬扬的雪花,恍然间似乎还能听见雪花落在花瓣上的细小声音......

腊梅是院中的那株腊梅,可他让它开在悬崖峭壁上,独增一抹冷艳......

屋里所挂均是院中的梅树,春天的,秋天的,夏天的,冬天的……虽是同一株梅树,却有着不同的姿态,不同的背景。

其实他也很向往外面的生活。

可是,明明是这么简单的愿望,对他来说,却也是奢求。

可慕笙偏偏就是这么懂事,从来不曾抱怨半句,也正是由于他这么懂事,才让他们更加心痛。

“总画外面这株梅,又不是你媳妇儿……”

慕笙转头,院中的梅花开得正盛,清冽的香味让他很安心,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深冬,慕笙的病越发重了起来,慕父慕母寻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

慕父眉头皱得更紧,慕母一脸忧愁,但她不敢在慕笙的眼前哭。

慕笙只觉自己大限快至,却很坦然,“爹,娘,人固有一死,只是早晚罢了。人死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已。你们不必为此伤心。”

“傻孩子,你好好休息,爹娘会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要是有办法,他们早就找到了。

慕笙又在床上躺了几日。这日,雪停了,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幕笙竟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只觉身体大好,便搬了画桌,置于雪地中。

他画得及其用心,花瓣上的雪和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清晰可见。

忽地,他只感到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呕!”本想咽回去,却加剧了痛苦。

雪地里顿时多了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还差一点点就画好了。他重新执笔,继续绘着,深黑色的枝干,淡黄色的花瓣。

不知何时,天空又下起了雪,飘飘洒洒,落在他如墨的发间,还有他单薄的身躯上。

“噗!”

淡黄色的梅花间绽开一朵朵血色梅花。

白色身影缓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血从他嘴里溢出来,在雪地里淌成一条条血线……

雪下得更大了。

他躺在地上,仿佛睡着了,渐渐地,雪花给他盖上一层薄被……

慕笙……慕笙……她多想唤他起来,可是,她不能,她只是一株梅花,不能动,亦不能言。

慕父慕母的抽泣声回荡在这小院中,他们没有发现,旁边的梅花慢慢从原本的淡黄变得血红……

二老失去独子,伤心过度,很快便远走他乡,独留这一株梅树守候在这里。

梅花依旧年年开,似乎在等待着那个男子......

可是,她等候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06

白衣男子越来越远......

一阵阵的心痛,床上的人儿伸出手,想抓住什么。

“幕笙......幕笙......幕笙!”

“娘子,怎么了?做恶梦了吗?”荀攸握着她的手,满是担忧。

梅襄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下安定不少。

明明他就在眼前啊,可为什么还会梦见那前世之事。

难道,失去的痛苦竟是刻入了骨髓。

荀攸擦去她额头的冷汗,抱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

她刚才看着他的眼神......她看他的时候,想的究竟是谁?

经历了狐妖事件,梅襄就病了,几天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不少,眼睛在一张小脸上显得更大,苍白的脸色透着一种病态的美。

荀攸衣不解带,精心照顾下,她终于好了些,荀攸这才带她出去透透气。

此时正值严冬,梅花开得正盛,而梅襄最爱的便是梅花。

赏完了梅,荀攸记起今天的画还没有拿到画坊去,梅襄身子刚好,他本不想让她一起去。但是,他拗不过她,只得带她一起。

柜台前,店主正给荀攸说着顾客预定的字画,与他约定时间送来。

梅襄闲来无事,便看看画坊里的字画打发时间。

“娘子,我们走吧。”

“......”

“娘子?娘子?”

见她半天不应,荀攸这才朝她望过去。

梅襄正盯着墙上的一幅梅花图发呆。

朵朵红梅如血,点点阳光跳跃在花瓣上,映得雪花晶莹剔透,竟好似真的一般。

竟有人把梅花画得这般传神?!

荀攸也产生了兴趣,走近了些,他想看看是哪位画家的大作。

待看清楚了,他震惊了!

“相公,我们买下这幅画好不好?”

她望着他的眼里满是心痛,还有......自责。

荀攸心里也一阵绞痛,他不想买下这幅画,只因他看到此话的落笔:幕笙!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每天晚上梦里梦见的便是这个幕笙!

他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她如此心痛!她明明一直是快乐的。

嫉妒像野草一般长满荀攸的心头。但最终他还是买下了那副画,他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07

“幕笙......幕笙......”浅浅的呓语,在他听来却是格外清晰。

荀攸了无睡意,又是幕笙!这个该死的幕笙究竟是谁?

第二日,荀攸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梅襄,幕笙究竟是谁?”

梅襄默了一会儿,道:“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他想他懂了。

梅襄每次透过他望着的便是那个叫幕笙的男子吧。

那他呢?她嫁给她,难道就是因为他和幕笙长得很像?

那她,到底爱他吗?

荀攸不知道,也不敢去问,他怕知道答案。也许,不知道答案,自己还能保留一丝幻想。

她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意识到这个事实,荀攸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拂袖而去,此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梅襄想拉住他的衣袖,却堪堪停住。

她要怎么跟他说?荀攸就是幕笙,幕笙就是荀攸啊!

可他又怎么会信?

他,讨厌妖啊!

傍晚时分,梅襄是在一家小酒馆找到荀攸的,他喝得烂醉如泥,不停地说着胡话。

“娘子,不要离开我......梅襄......”

“娘子......”

“我在。”

“不要离开我。”

梅襄也满脸泪花,吃力地扶着他踉跄前行。

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呀。

“哟,这谁家的小娘子啊?”

“滚。”

“还挺凶,不过哥哥就喜欢辣的。”

小混混走得越发近了些,挡住了梅襄的去路。

她皱了皱眉,厌恶地抬起头。

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夕阳的光辉下,恍如仙女下凡。

小混混几乎没流出口水来,伸手便要摸上梅襄的脸。

杀气顿时在她的眼中炸开,吓得他一怔,连手都忘记拿回来。

“啪!”他的手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他才反映过来,他竟然被一个醉鬼给打了。

“不许欺负梅襄!”

荀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扑到在地,对着脸上就是一顿海揍。

梅襄愕然,没想到那双执笔作画的手竟有这般力气。

一会儿功夫,那人便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梅襄怕荀攸打伤了手,用尽全力终于拉开了荀攸。

那人爬起来,逃到安全距离,捂着脸,恶狠狠道:“你们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你们等着,我定要你们好看。”

08

想着那恶霸定不会放过他俩,梅襄现在没有妖力,荀攸又无武功,自然是斗不过那人,但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当夜,梅襄便收拾收拾回乡了。

但没想到他还是找了来。

那日,荀攸带着梅襄去山里作画,才到山里便遇到了黑衣蒙面人手执寒刃,步步紧逼。

几番询问下,果真是那小混混派的人来,此番前来不仅仅是要报仇,还要把梅襄抢回去。

两人自是打不过有武功的黑衣人,只能处处闪躲。荀攸一方面要顾及梅襄,而黑衣人对他频频下杀招。少顷,他的衣服上便血迹斑斑......

此刻,他两已经被逼迫到这悬崖边,这样下去,他俩都得死在这里。梅襄头一回觉得人类的弱小,这一刻,是那么无力......

一声闷哼,梅襄转过头,只见荀攸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就那么直直地掉下了悬崖。

“相公!”她毫不犹豫就跟着跳了下去,同时,她拔下头上的发钗,指尖碾碎了那朵火红的梅花。

她的眉间迅速开出一朵妖艳的梅花,散落的墨发飞扬,如一只翩飞的红色的蝶,义无反顾地向他飞来。

她终于抱住了他,只听他轻轻道了一声:“傻瓜。”

她爱他,怎能忍受再失去他一次。

梅襄一个转身,从崖壁上借力,下坠的身子又往上面飞去......

黑衣人已经离开。

荀攸站定,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梅襄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大口大口的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任凭荀攸怎么擦也擦不完。

“相公,不要讨厌我,好吗?”眉间的红花暗淡下去,迅速凋谢。

“好。”

梅襄笑了,点点荧光从她身上升起,在这荧光之中,荀攸身上的伤口慢慢化为乌有。甚至连破损的衣服也恢复干净如初。

这是她最后一次给他补衣服了......

09

清晨,荀攸回来。

他逢人便问:有没有看见我娘子?

乡亲们只道是他在开玩笑,有人还调侃道:你娘子叫什么名字?

听见他人如此回答,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亮晶晶的眼眸望着他:她名唤梅襄。

见他这么认真,有人疑惑不解:你从来都不曾娶妻,哪来的娘子?

“怎么会呢?我们半年前成亲,之后去了京城,前几天回来的,你们都看见的啊!”

“说什么傻话呢?你从来不曾娶亲,之前也是你一个人去的京城,前几天也是你一个人回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女子。”那人奇怪地望着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人摇头叹息离开。

是哪里出了错?

荀攸疯了一样地回到家,屋里似乎还有她的淡淡的梅花香味。

衣柜里她的衣服不在!墙上的画里,她也不见了踪影!

他找不到她存在的证据!难道,这一切只是他的梦吗?

对了!

他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张画卷,他缓缓打开。

画上,桃花缤纷,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上,一个绝美的红衣女子睡得正香......

这是他带回梅襄的那日画的,一直珍藏着,谁也不知道这幅画的存在......

他就知道,她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他再也见不到那个红衣如火,巧笑倩兮的绝美女子了!

“梅襄!”他抱着画卷泣不成声。

“啧啧,真是痴儿!”一玄衣男子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

梅襄本是想陪伴他一生,却到头来用尽妖力抹去他对她的记忆,不让他承受失去她的痛苦,现在看来,法术并不成功啊。

他这个样子,梅襄的做法到底是帮他解脱还是惩罚他呢?

荀攸抬眼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

“物归原主。”

玄衣男子将一幅画摊开在他面前,正是梅襄买回来的那幅画!

“这......”荀攸迷惑地看着他。

“凡人只是麻烦!”他不耐地朝着他念了个诀。

霎时,荀攸头痛欲裂。

雪地里怒放的梅花,白衣胜雪的男子......

原来,原来......梅襄......

后记

人们都道,画师荀攸去了一趟京城,回来的时候竟然疯了。

有时路过的人还看到,他对着一幅画自言自语,人人避而远之。

为此,再没有人找他买画,他也不再画画。

这一日,荀攸看到,画中的梅花化作一绝美女子向他走来,红衣如火,眉间一朵怒放的红梅,只听她轻轻地唤他“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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